Fever Igni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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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这是我们生命中重要的一天。

未来我们还会有很多这样的日子。

1.
黑暗无光的房间里，一声啼哭突然打破了本该持续整晚的寂静。

罗渽民在睡梦和清醒间挣扎，如同溺水之人浮上水面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睁开了眼睛。把头埋在他怀里的黄仁俊发出了几声意味不明的嘟囔，又把头往他怀里靠了点，企图躲避这刺耳的哭声，最后也以失败告终，叹了口气坐了起来。

床头柜上的闹钟显示着时间，凌晨两点。

睡意朦胧的两个人在黑暗中看着对方，勾勒出顶着一头乱发的模糊轮廓。如果他们能像猫一样看清无光环境下的事物，就会发现对方的脸上写满了相同的无奈和困倦。

任谁在睡觉时被突然吵醒都会不舒服，即使吵醒他们的是他们的女儿。

罗渽民和黄仁俊新婚燕尔就有了女儿。女儿刚出生的时候皱巴巴的，皮肤是奇怪的淡红色，眼睛也没睁开，小小地缩成一团躺在襁褓里，像是安静沉眠的小兽。

第一次见到初生婴儿的罗渽民和黄仁俊蹲在小小的婴儿床边，头靠着头，屏着呼吸盯着小孩看，好像在看什么外星物种。

半晌罗渽民小声地问了一句：“这真的是我们的女儿吗？”

言下之意是她长得有点丑。

黄仁俊立刻瞪了罗渽民一眼。

罗渽民举手投降：“……那她未来会长开吗？”

黄仁俊还没回答，旁边的护士先笑了一声说几天后就好了。

罗渽民和黄仁俊都默默地点了点头，继续傻傻地看着他们的女儿睡觉，直到腿麻得站不起来。

一周后两人带着“长开了”的女儿回家。两个人就“谁抱女儿谁开车”这个话题上争执了半个小时，两个人都想抱女儿，两个都抱着胳膊不让步，只好丢硬币决定。

最后黄仁俊运气略胜一筹。

回家一路上小孩都乖乖的，不吵也不闹，就是睡觉，偶尔睁开眼睛转两圈。黄仁俊还和罗渽民说我们女儿真是太好了，一点也不像别人家的小孩成天只会大哭。

直到大半夜两个人被女儿的哭声闹醒，面面相觑坐在床上后才意识到小孩原来是夜行动物。

话不能说得太早。

黄仁俊揉脸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你觉得她是饿了还是要换尿布了？”

“说不定都要。”

黄仁俊翻身下床：“别乌鸦嘴。”

黄仁俊去准备奶粉，罗渽民跟着下床去检查女儿是不是真如自己乌鸦嘴所说的那样。

还好没有。

罗渽民脚步拖沓地走到厨房，拖鞋啪嗒啪嗒的，看到黄仁俊背对着自己就一把抱了上去，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

黄仁俊见怪不怪，加奶粉加水盖盖子摇瓶子混合，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做完以后拍了拍罗渽民的脑袋，说：“伸手。”

罗渽民乖乖地伸手。

黄仁俊滴了几滴奶到他的手背上：“温度？”

“……还行吧。”罗渽民抬头把手背上的液体吮掉，“可能烫了一点。”

黄仁俊握着奶瓶去加了一点常温的水后把奶瓶往罗渽民手里一塞，拖着罗渽民这个巨型挂件去喂女儿。

女儿哭得很努力，黄仁俊听得都觉得惨，忍不住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抱起女儿往罗渽民怀里放。

罗渽民抱着女儿，把奶瓶放在了女儿嘴边。

小孩咬着奶嘴喝奶，嘬奶声吧唧吧唧的，但好歹勉强安静了下来。

喝完奶后罗渽民抱着她在客厅里逛来逛去，手轻轻拍着她的背让她打奶嗝。黄仁俊也跟在罗渽民身后走来走去，光着脚，被罗渽民赶回去穿拖鞋。

黄仁俊晃晃悠悠地回房间穿了拖鞋，回头发现罗渽民已经关了客厅灯抱着女儿回来，吃饱喝足的女儿已经闭着眼睛准备沉入梦乡。罗渽民轻手轻脚把女儿放回婴儿床，起身就看到黄仁俊盯着自己看。

“你很适合做父亲。”黄仁俊笑眯眯地说。

“……你也很适合做母亲。”罗渽民回答，不等黄仁俊瞪着圆眼和他争论就一把把黄仁俊揽到被窝里，手一抓柔软的羽绒被就盖到了两个人身上。

“小心别把她吵醒了。”罗渽民咧着嘴无声地笑。

黄仁俊吃了个哑巴亏，磨着牙扯了扯罗渽民的脸。两个人闹了一会儿，也就在困意中相拥入眠了。

2.
罗敏筠一岁生日时罗渽民和黄仁俊在家里给她准备了一个小小的庆典。

其实两个人都差点忘记还有起名这个任务了，他们都管女儿叫宝贝，叫宝宝。后来有一天罗渽民和黄仁俊在客厅里吻得难舍难分，罗渽民一边说着“宝贝”一边从黄仁俊的胸口往下一寸寸抚摸，然后被黄仁俊一把抓住了手腕。

“……我们是不是没有给女儿起名字？”黄仁俊呼吸粗重，半眯着眼睛歪着脑袋，“总不能真叫她宝贝一辈子吧。”

罗渽民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挣脱开了黄仁俊假意的桎梏，继续往下。

“说的有道理。”罗渽民细细吻咬着黄仁俊的耳垂，在他耳边说，“但是现在分心可不太好。”

事后两个人都懒洋洋的，黄仁俊半趴在罗渽民身上，任由罗渽民的手指在自己背上游走。罗渽民在黄仁俊线条流畅的光滑背脊上写来写去，突然拍了一下他的屁股说：

“罗敏筠，怎么样。”

黄仁俊没反应过来，罗渽民就抓着黄仁俊的手在他手心一笔一划地写下了“敏筠”两个字。

“……你又在耍小聪明。”细细品味了一番的黄仁俊笑了起来，胸腔震动的共鸣一路传到了罗渽民心上。

那时的黄仁俊笑得眉眼弯弯，眼睛里是明亮而温暖的光。

表情和现在蹲在婴儿车前逗小孩玩的黄仁俊一模一样。

他伸出一根手指到罗敏筠面前摇了摇，小孩黑色的圆眼睛跟着手指的动作转来转去，肉乎乎的手蠢蠢欲动，然后伸出来想去抓这个一直在面前飞来飞去的“玩具”。

黄仁俊没为难她，就然她小小的手虚虚地握上了他的手指。

罗敏筠扯了扯手指，又看向黄仁俊，嘴巴张开发出一声“叭”。

于是在厨房里做饭的罗渽民被黄仁俊一声大喊吓得抓着锅铲就冲了出来，警惕地看来看去寻找着危险源。

“怎么回事？”罗渽民问。

“她刚刚叫爸啦！”黄仁俊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女儿看，哄骗她再说一次爸爸。

罗渽民也凑了过来，两个人就冲着女儿喊“爸爸”，期望女儿可以模仿他们的话。

就是两个大老爷们对着个小娃娃喊爸爸的场景有点诡异。

罗敏筠头扭来扭去，好像突然对房间产生了极大兴趣。等她收回目光，她抓着黄仁俊的手指，张开口。

罗渽民和黄仁俊都摒住了呼吸。

“叭。”罗敏筠吐了一个口水泡泡，然后“咯咯”地笑起来，像是在嘲笑两位心急的父亲。

黄仁俊垂头丧气，争辩说她刚刚真的说话了。

罗渽民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好啦，她也许只是现在不想说而已……糟糕！”

两个人都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

罗渽民喊着“我的排骨！”一边跌跌撞撞跑回厨房，黄仁俊跟在他后面把他碰倒的小椅子扶好后又蹲回了罗敏筠面前，说：“你别在意，你父亲平时还是很靠谱的。”

罗敏筠又握上了黄仁俊的手指，咯咯笑了起来。

3.
黄仁俊弯着腰，手抓在罗敏筠手中。两岁的罗敏筠在黄仁俊的帮助下颤颤巍巍地往前走，走一步晃三晃。

“一，二，一……”黄仁俊念着数字，罗敏筠跟着迈腿，嘴里也咕咕叨叨地跟着罗渽民念数字，话说得黏黏糊糊的。

罗渽民蹲在前方拍拍手，鼓励罗敏筠往他那里走。

还差几步就到了。

罗敏筠又笑了起来，像是迫不及待去找他的另一位父亲，忍不住把步子迈大，黄仁俊一下子没跟上，就看着罗敏筠上半身往地上倾斜——

黄仁俊和罗渽民同时伸手去抱罗敏筠。

罗敏筠被黄仁俊抱到了怀里，又到了高处的罗敏筠抱着黄仁俊的脖子欣赏四周风景，而松了一口气的罗渽民则就顺着姿势躺到了地上，仰面和低头的黄仁俊对视。

“起来啦，小心感冒。”黄仁俊踢了踢罗渽民的肩膀。

“我也要黄仁俊抱我起来。”越活越回去的罗渽民笑嘻嘻地举起两只手，真的要黄仁俊抱他。

黄仁俊拍掉了罗渽民的手，罗渽民又继续举起来，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思。

罗敏筠倒是注意到了躺在地上的父亲，扑腾着伸手想去握罗渽民的手。黄仁俊就把罗敏筠放到了罗渽民的怀里，父女俩抱在一起笑成一团。

“你过会儿哄女儿去睡觉。”黄仁俊转身就往卧室走。

“那仁俊过会儿会哄我睡觉吗？”罗渽民不要脸地在后面追问。

罗渽民就欣赏着站在卧室门口的黄仁俊脸越来越红，红霞爬了漫天，然后扭头关门进了卧室。

罗渽民哈哈大笑，拍着像是被突如其来的笑声吓到的罗敏筠的背说：“别怕，你爸爸有点害羞。”

罗敏筠也似懂非懂地笑了起来。

4.
罗敏筠五岁生日的时候罗渽民为她准备了一个巨大的玩偶熊，把后座塞得满满当当，罗敏筠刚爬进车就开心地大叫了起来，一下扑到熊柔软的肚子上不出来了。

罗渽民扭过身子叫她系好安全带，坐在副驾驶座的黄仁俊则拿出了一小瓶牛奶递给她。

依依不舍地和熊分开罗敏筠一边喝牛奶一边大声汇报着今天在幼儿园发生的事情。

“今天金老师给了我额外的一朵小红花，祝我生日快乐。”

“那挺好的。”

“裴秀娜送了一本故事书，她说是她妈妈从外国带回来的。”

“你说谢谢了吗？”

“说了。”罗敏筠咬着吸管，“还有，隔壁班的郑彦珉送了我一盒巧克力。”

“……等一下，这个人是谁？”下意识想说挺好的黄仁俊发现这是个陌生的名字。

罗渽民一边注意着后视镜一边说：“大概是哪个喜欢我们敏筠的小男生吧。”

罗敏筠用力点了点头：“他说他未来要娶我。”

罗渽民和黄仁俊都沉默了。

半晌罗渽民开始大笑：“我们敏筠真是讨人喜欢，这么小就有男生追了。”

黄仁俊拍了拍他的手臂让他认真开车，然后扭过头很严肃地说：“你没有答应人家吧。”

罗敏筠摇头。

“我跟你说哦。”黄仁俊说，“感情是很严肃的事情，挑对象是要认真考虑的，要真心而且适合自己才行。”

“就是。”罗渽民又插嘴，“要像我追你爸爸那样唔——”

黄仁俊捂住了罗渽民的嘴，可惜迟了一步，罗敏筠已经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撒娇着说要听故事。

“今天我是寿星，我最大吧。”罗敏筠撅着嘴说。

罗渽民黄仁俊对视一眼，黄仁俊先点了点头，然后罗渽民清了清喉咙，说：“这件事发生在高中，就是你再长十年就到了。”

“我知道。”罗敏筠说，“电视上说过，阿爸你早恋。”

罗渽民噎住了。

黄仁俊在旁边说风凉话：“跟你说不要让她看偶像剧。”

罗渽民假装无事发生，继续说：“我和你爸爸一个高中，我去隔壁班找朋友的时候看到了他，坐在靠走廊的位置上发呆，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仿佛是他在发光。”

“少说点我的事。”黄仁俊不好意思了。

“爸爸你又害羞了。”

罗渽民在黄仁俊追究这句话是从哪里学来的之前接上了故事：“我当时就决定追你爸爸，就找了个借口去找他借书，说我下节语文课忘带书了，然后就和你爸爸搭上话了。”

“我真的以为你阿爸没带书，而且我们那个语文老师超级可怕，所以我就把书借给他了。谁知道他不怀好意。”黄仁俊哼哼了两句。

“后来我打算开始追他了。当时你爸爸可多人喜欢了，每天都能收情书——当然你阿爸我也收到过很多。为了与众不同，所以我决定……”

“做便当。”黄仁俊接话，“每天中午给我不重样的便当，还拉着我去天台吃。”

黄仁俊斜瞥了回忆往昔回忆得开心的罗渽民一眼：“当时我的同学都说我‘女朋友’贤惠，谁知道其实这人不安好心呢。”

“什么不安好心？“罗敏筠提问。

“就是……”这回黄仁俊动作够快，罗渽民半句话都没说出来。

“小孩子就不要听了。”黄仁俊收回手，冲罗敏筠摇了摇手指。

罗渽民用后视镜冲罗敏筠回了一个无能为力的表情。

5.
罗敏筠六岁生日过得有点惨又有点好笑。

那天是黄仁俊一个人去接的罗敏筠。

“抱歉啊，你阿爸今晚临时要加班，来不及回来了。”黄仁俊蹲在罗敏筠面前柔声说。

两个人手拉手到了家门口，一开门发现那位本应该在公司加班的罗渽民穿着轻松熊的围裙站在门口：“回来啦，小寿星。”

惊喜的罗敏筠鞋都来不及脱就冲了进去，被罗渽民一把抱起来进了餐厅。

罗渽民偷偷在家里准备了一桌子菜。

罗渽民这个人爱好就是厨艺，尤其是在利用自己的厨艺追到黄仁俊后对于厨房的热爱就愈发热烈了。

“如果你哪天发现你阿爸躺在床上不动了，就大喊一声阿爸起来做饭，他就会立刻起来。”黄仁俊对罗敏筠说。

“只对你们有用。”罗渽民端出生日必备的海带汤，“别人叫我我才懒得管。”

黄仁俊和罗敏筠对视一眼，然后咯咯咯地笑起来。

罗渽民说他今天尝试了新菜单，酱油拌饭。

黄仁俊和罗敏筠在坐上餐桌时还挺期待的，对罗渽民厨艺十分有信心的父女俩毫不犹豫地往嘴里塞了一大口饭。

罗渽民期待地望着他们。

两个人的表情逐渐僵硬。黄仁俊艰难地嚼了嚼，勉强吞了下去，然后抓过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大杯水，而罗敏筠就真的一点面子也不给，跳下椅子就去厕所吐掉了饭。

“……你是不是加了太多盐了。”黄仁俊深呼吸。

罗渽民疑惑地拿过勺子尝了一口，立刻面部扭曲：“我放错酱油了，应该是甜酱油的。”

“阿爸竟然连酱油瓶子都分不清。”罗敏筠喝着海带汤，“明明一个是绿色瓶子一个是红色瓶子。”

黄仁俊点头：“最近你好像经常犯迷糊。”

“上次送我去上学也开错路了。”

“你要不要去看看医生？或者好好休息一下。”

父女俩一唱一和。

6.
今天是罗敏筠的七岁生日。

黄仁俊第四次敲门都没有回应后不得不开门进来，把揉着玩偶兔睡得正香的罗敏筠叫了起来，对着睡眼朦胧的小女孩说：“起床啦寿星。”

罗敏筠揉着眼睛去洗漱，黄仁俊站在她身后给她编辫子，左一个右一个。

“你今天想要哪一个发带？”

“那个星星的。”罗敏筠吐掉泡沫说，“爸爸把头发绑紧一点，上次上体育课的时候就松掉了——啊呀又太紧了！”

黄仁俊又手忙脚乱地把辫子解开。

绑好辫子的罗敏筠一蹦一跳地去了餐厅，罗渽民在喝咖啡，看到罗敏筠来了就心情很好地说了一句：“生日快乐宝贝。”

罗渽民看了眼黄仁俊，黄仁俊正在收衣服——天气预报说可能要下雨。见他可能没空过来，罗渽民偷偷摸摸地拿出一个小罐子，说：“今天你生日，让你偷偷吃一点，别告诉你爸爸。”

罗敏筠凑过脑袋一看，发现是一罐子糖，和平时吃的糖不一样，罐子里的糖是近乎透明的不规则小晶体，随着罗渽民的动作在罐子里沙沙作响。

这是黄仁俊送给罗渽民的生日礼物，用来泡咖啡的高级澄糖，装在透明精致的玻璃罐里，外面还绑了丝带。黄仁俊本意是让罗渽民拿来泡咖啡的，但是罗渽民不知道为什么舍不得泡咖啡，拿来直接当糖吃，嚼得嘎吱嘎吱响。

“这样比较能感受到仁俊对我的爱。”罗渽民一边喝黑咖啡一边说。

不光如此，罗渽民还带着女儿一起吃糖，黄仁俊一回家就看到两个人坐在沙发上，一个看报纸一个看故事书，两个人嘴巴里都在吃糖。

不过罗敏筠前段时间长了蛀牙，虽然换牙把那颗牙齿换了掉，但是黄仁俊开始限制她的糖分摄入量。

罗敏筠非常开心地抓了一大把糖包在餐巾纸里，若无其事地开始吃早餐。

罗渽民也若无其事地又倒了一杯咖啡。

“……阿爸你喝了不止一杯咖啡了吧？”罗敏筠嚼着面包。

罗渽民狂热迷恋咖啡，以前一天要喝七杯咖啡才过瘾，后来在黄仁俊的友好建议下改成了一天三杯——早中晚各一杯。

罗渽民冲罗敏筠眨了眨眼，两个人无声达成了某种协议。

早就收完了衣服的黄仁俊目睹了父女俩的交易，笑着摇了摇头。

7.
罗渽民和黄仁俊送罗敏筠去上学。

黄仁俊抱着罗敏筠亲了亲她的脸：“在学校要乖乖听话。”

罗敏筠点头。

“不要欺负你的前桌。”

“如果他不欺负我的话。”

“那你也不能打哭他……”

“我觉得敏筠做得挺好的！对坏小子就要狠狠教训！”罗渽民转过身加入对话，得到了女儿一个笑脸。

黄仁俊无语了一会，然后搂过罗敏筠亲了亲她的脸说：“好啦，进学校吧，晚上我们带你去吃好吃的。”

“不会有酱油拌饭吧。”

罗渽民：“……不会了！我已经不会再出错了！”

三个人又笑成一团。

罗渽民说仁俊你都亲了敏筠了不如也亲亲我吧。

黄仁俊推开他的脸：“你多大了还过来吃小孩的醋！”

罗敏筠跳下车时罗渽民还在和黄仁俊拉锯战，耍赖说亲一下才有力气开车，黄仁俊说你不开我开。

黄仁俊降下车窗：“敏筠注意安全！晚上见！”

罗渽民凑过来冲罗敏筠挥挥手。

罗敏筠乖乖挥手再见。

8.
两个人目送罗敏筠走进学校。

“你真的不亲我一下吗？”罗渽民问。

黄仁俊系好安全带：“开车，要迟到啦。”

罗渽民耸耸肩，打着方向盘准备走。

突然黄仁俊就凑了过来，亲了罗渽民的眼角一下。

罗渽民扭头看见黄仁俊目视前方，面不改色——除了耳朵肉眼可见地爬上了一层绯红。

“好了好了，亲也亲了，快开车。”黄仁俊瞥了罗渽民一眼，然后拧开了车载收音机。

罗渽民脸上是掩不住的笑意。


Fin.